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丹心热血育花蕾——追记石门县第一中学已故校长苏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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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3-05-21 09:11 来源:常德日报 作者:石慧

  湘西北翠峰环绕的大山腹地里孕育着一方教育净土,5月的石门县一中依偎在静谧安宁的澧水河畔。走进学校大门,宽阔的校园广场旁郁郁葱葱,综合信息楼上的校训“诚朴宏毅”庄严肃穆。从信息综合楼侧门往上走,每层16级阶梯,记者沿着苏光校长曾走过的路,寻找着他留下的痕迹,走到6楼校长室门口,共有96级。窗外明亮的阳光、楼梯间一层不染的扶手依然如故,只是写着“校长室——苏光校长”的那扇浅棕木门再也无法迎来它的主人。

  “我要踏踏实实地干下去,让头发白在家乡的讲台” 

  3月26日下午4时,躺在病床上的苏光给石门县一中学生科科长唐汇元打去电话,询问今年学校高考自主招生的情况出来没有?唐汇元详尽地汇报了招生情况后,苏光舒了一口气似乎还想说点什么,但身体极度的虚弱和疼痛让他不得不终止通话。十个小时后,3月27日零点48分,苏光因病去世。弥留之际,苏光心里挂念的,依然是学生、学业、学校。

  时间往前推26天,是石门一中新学期开学的日子。下床都要人扶的苏光提出要去参加开学典礼。“我猜想,你自己应该觉得是最后一次到学校,‘春蚕到死丝方尽、蜡烛成灰泪始干’,这句话验证在你的身上一点也不为过不虚假,你自始至终觉得你应该对党、对政府、对学校、对学生要尽职尽责”,吴淑琴在回忆录《我亲爱的夫君——光》中这样写到。

  当日,苏光冒着寒风,蹒跚着来到学校。听到生病的苏校长要来参加开学典礼,528班的樊洁同学特意戴上了眼镜,眼前的苏校长黄黑憔悴,身体瘦弱,和以往器宇轩昂的模样大相径庭,而话筒里传来的声音,更是让人心酸。半个小时的演讲里,苏光声音低沉嘶哑、费尽全力地说出了对学校的祝愿和对学生的勉励。典礼结束后,苏光面色青黑,全身哆嗦,随行的护士立刻上前给他打上了吊针。苏光去年3月14日进入医院,病重的一年时间里,他在病床边召开了30多次党委会、10多次行政会议、6次教师代表座谈会。

  苏光的坚守,源于他的教育梦。1957年,苏光出生在慈利县,热爱文字、美术、数学,从小就梦想当一名教师。1975年,苏光在慈利县象市公社放马中学第一次登上讲台;1982年,教学成绩优异的苏光调入石门县一中。苏光担任校长带领石门县一中前行的14年中,从创省级重点中学,到异地重建,再走出常德名扬全国,10多年来输送一本以上考生4191名,其中清华北大77名,还有3名分别考入香港大学、香港中文大学、香港城市大学,创造了名震三湘的“石门教育现象”。

  春去秋来,一拨接着一拨的山里孩子由此开启了崭新人生,而苏光却14年如一日,坚守在他的三尺讲台,乐守清贫,安心从教。“我是大山的儿子,渫澧之水养育了我,我不能忘记大山对自己的养育之恩,我要踏踏实实地干下去,让头发白在家乡的讲台上。”在这个全市唯一省级贫困县工作,他将自己扎根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,践行了当初的诺言。

  “一走上讲台就莫名其妙地感到全身是劲,与学生在一起,血管里充溢着年轻的血液,整个身心都是愉悦的。” 

  副校长侯宏泉哽咽地回忆:苏光生病后,还回过办公室10多次,后来的那几次,苏光爬楼梯时都是摇摇欲坠的感觉,走一步停一步,却坚持不让人扶,缓慢而坚定地从一楼走到六楼,在办公室一待就是一个多小时。 苏光爱着学校的老师。侯宏泉清楚地记得,1997年自己参加县里干部公选时的情景,当苏光把一本他亲自手抄的时事内容递给他时,他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,拿着70页厚的手抄本,侯宏泉眼眶湿润,耳边只听到苏光的加油鼓励。

  苏光常说:“一个班主任不与学生打成一片,那搞不好班级工作,一个校长不与师生保持联系,那管理不好一所学校。”苏光爱和学生、老师走在一起,在学生测评教师中,学生称赞他是一位好朋友、一位好老师,每次都会给满分;在学校每学年教工民主评议领导干部时,大家说他是一位好同事、一位好校长,每每评优。

  苏光爱老师,爱学生,爱那三尺讲台。只要一有时间,他就会到监控室或是教室里去听课,每个学期至少要听课100节以上。从石门县一中毕业的胡蝶,在湘潭大学中文系毕业后回到了母校,刚刚上任教课的她就遇到了苏光的推门听课。“当时我紧张极了,以至于45分钟的备课,30分钟就讲完了,心里想着肯定得挨批评了”,胡蝶回忆,当时苏光就说了一句,“你板书写的不错”。苏光的肯定给了胡蝶莫大的信心,她努力奋进,迅速成长为学校的顶梁柱。她说,如果当时苏光对她进行了否定,也许就无法树立当教师的自信心了,她从内心感激苏光的鼓励。从高一连任到高三当班主任,这对一个年轻教师是肯定也是压力,在遇到困难时,胡蝶总在心里默念着“向苏校长那样去做吧”。

  苏光有一个绰号叫“治乱班专业户”,他带的班级,往往都是难啃的骨头。苏光早年带过的一名学生卢雏雏回忆,当年她就读于石门县青峰煤矿子弟学校初103班,苏光初二中途接手时,很多科任教师都不愿接这个班的课,因为班上的纪律和成绩在全年级三个班中都是最差的。为了把那些调皮的学生“纠正”过来,苏光吃住都在学校,白天,他和学生一起出早操,上早自习,到食堂就餐;晚上,他钻研教学材料到深夜,还自己动手编资料、刻蜡纸、印油印。由于太忙太累,有一次苏光竟晕倒在厕所里,幸好被学生及时发现送进了医院。苏光的以身作则让孩子们沉下心来,同学们慢慢地被感化,后来考上一中10多人,成了学校的先例。

  三十多年的教育生涯,苏光常常勉励自己向 “杂交水稻之父”袁隆平学习,他把先进的教育理论在管理和教学中加以试验,写出了许多实用性很强的教育教学论文。其中,有82篇教研论文获市级以上奖励或在专业刊物上发表,主研的教育科研课题获国家级一、二等奖各1项,省级一等奖3项、二等奖5项,市级奖10项,主编或参编《数列通项的发现》、《清华点拨——平面几何专题训练》等19部学术著作。他先后获得了数学特级教师、全国优秀教师、湖南省优秀校长、湖南省劳动模范、国家级骨干校长、全国首届中学百名优秀明星校长、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的专家、徐特立教育奖获得者等多项荣誉称号。

  “我不一定能成为一名优秀的校长,但我一定要努力做一名合格的教师。” 

  “在我临盆前,还在昏暗的灯下帮助你抄写学籍册,那时没有电话,在我住进医院有人跑到学校通知你的时候,你都说课还没有上完,还没有时间回家……所有的人都说你是一位好教师、好校长,可是没有人能说你是一位好丈夫、好父亲、好儿子”,妻子吴淑琴在回忆录里这样“埋怨”苏光。在苏光几乎完全抛开家庭,全力地扑在工作上的时候,这个质朴的女人撑起了家里的所有事。

  1998年,苏光刚刚担任石门县一中校长时,学校在邻近区县(市)一中里是落后的。为了提升学校的整体水平,苏光把冰箱、微波炉等器具搬到办公室,学校就成了家。石门县一中办公室主任杨春杰深深为他的奉献精神所打动:只要不出差,一年四季早六点、晚十点,必在校园里巡行;只要自己不上课,必会查课表去听老师们上课。

  石门县一中的司机何道松感叹:和苏光出门,永远都是在争分夺秒,他的时间,没有一分钟是留给自己的,除了公事还是公事,他随身带着书籍,随时补充知识,在外出差,常常就吃个盒饭,一般不住宾馆。他回忆,如果去长沙参加上午九点钟左右开的会,苏光四点多就会起来坐车,会后立马往回赶,绝不提前一天到或推迟一天走,有一次何道松实在是背不住了,苏光就把司机换下来,自己开车。何道松说:“只要是出差,无论什么时候回到石门,第一站永远是学校,没有一次是直接回家休息的,无论再累再辛苦,都要先去学校处理事情”。

  1999年,石门县一中被湖南省教育厅授予“湖南省重点中学”称号。2002年,县委、县政府决定将石门县一中异地扩建,整个扩建工程征地496亩,投资近2亿元。得知这一消息后,一些亲朋好友纷纷找上门来,求苏光帮忙揽点儿工程,苏光直言相告:“欢迎投资,承包工程找扩建工程办公室,按规定参加工程竞标,学校不是我私有的,我个人没有这个发包权。”在随后的建设中,每笔工程款他都亲自审核把关,据一起工作的同事介绍,若有谁请客吃饭,他就建议吃五元钱的盒饭,从不外出就餐。

  石门县一中因苏光的“铁腕”政策走上了发展快车道,自然想进入学校的人就多了起来。提前批条子、打招呼、提烟酒上门的苏光都一一拒绝,并公开宣布:“一中不是随随便便能进的,要想进来只有一个条件,那就是凭真本事。”有些教师因评职称、解决教师编制等问题找他帮忙,他却说,任何人不用找关系,一切凭硬本事,否则,我们的学校就会办垮。

  覃若彬是石门县一中的英语老师,2004年通过公招进入学校。“在考试后的第三天我就接到上岗的通知,连自己都不敢相信,外界都猜测自己不是有背景,就是花重金送礼,不然能进石门一中当高三班主任?”覃若彬说,只有他自己最清楚,别说一条烟,就是一根烟都没送过。在苏光校长去世的消息传来时,覃若彬悲痛不已地写下了这样的诗句:

  “去年的这个日子,樱花开得无比凄艳,你身患重病的消息,像一块从天而降的重晶石,砸得我的心好痛好痛;明年的这个时节,樱花还会开放,你会复活在哪个枝头,我的亲人,我的兄弟”……

  

 

(编辑:李念念)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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